这些年,我固执地攥紧每一份承诺,像捧着易碎的琉璃盏。可时光总会从指缝里漏下些什么,有些约定碎成了月光,有些人成了旧照片里褪色的剪影。年轻时总爱追着霓虹奔跑,以为伤痛不过是衣襟上的褶皱,随手抚平就能继续前行。
偶然读到某位作家的手记:"人生不过是在废墟中寻找萤火,当疲惫浸透骨髓时,才发现早过了对着流萤许愿的年岁。最涩的并非黄连,是卡在喉间千万次吞咽的哽咽。言语像断线的风筝越飘越远,心事却在胸腔里长成珊瑚礁,直到某天惊觉,原来我们都活成了自己故事里的配角。"
年轮转过四十七圈,镜中人依然保留着不合时宜的天真。仍会为深秋的银杏雨驻足,仍相信递过来的伞骨没有裂缝。他们说中年人该活成温吞的茶汤,可没人教我怎么熄灭心底滚烫的岩浆。母亲的银发在晨光里泛起涟漪,孩童的羽翼正在书包下悄然生长,而镜子照见的肩膀,早已落满补丁般的星光。
站在岁月的分水岭,左边是未完成的诗稿,右边是待拆封的药包。中年不是突然降临的雨季,是经年累月渗进墙根的潮气,在某个清晨醒来,发现连呼吸都带着锈迹的重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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